人工智能群星闪耀时——探访北京“人工智能第一城”

以北京北四环与中关村东路的十字路口为圆心、2公里为半径画一个圆，外媒笔下的“中国大模型六小虎”中有“四虎”盘踞于此，中国人工智能“黄埔军校”从这里发迹。

放眼北京，这里不仅拥有我国数量最多的人工智能企业、人工智能独角兽、人工智能大模型，拥有我国最顶尖的人工智能学者、研发机构，还是我国第一个千亿参数大模型、第一个AI智能体、第一家AI独角兽、第一个智能机器人实验室、全球第一个通用智能人、全球第一款光训练芯片的诞生地……不胜枚举的“第一”，为北京赢得“人工智能第一城”的美誉。

更可贵的是，北京人工智能的这片天空，不止几颗星辰在闪耀，耀眼的是整片星河。

繁星如沸

“本月，我们刚开源的一款全自研多模态向量模型将改写过去单一的‘文搜图’‘图搜图’，带来‘文+图’等多模态组合搜索的新体验。”每次来到智源研究院，记者总有新发现。

一条马路之隔，在我国人工智能独角兽智谱AI的一台电脑上，深度推理模型GLM-Zero刚做完一份考研数学真题，仅1小时，便拿下138分。

敲开生数科技大门，视频生成大模型Vidu2.0正在替人类“干活”：一张图片即可直接生成一个生动的动漫视频，无需动画师手工逐帧去做。

在北京“机器人大世界”的应用场景示范区，银河通用机器人在进行药店无人值守场景演示（2025年2月24日摄）新华社记者 鞠焕宗 摄。

这只是我国人工智能发展的一瞥。细数中国人工智能领域短短6个月内的“涌现”，成果颇令人振奋：

全国首个“AI儿科医生”已在医院“上岗”、全球首款超薄太阳能笔记本电脑在世界移动通信大会登场、全球首个原生多模态世界模型Emu3在处理复杂任务中表现出先进性能、全球首个通用具身智能平台填补具身智能领域通用软件系统空白、全国首个AI智能AutoGLM持续进化迭代……

接踵而至的“全国首个”“全球首个”，均与北京有关。这些硕果诞生的区域——成府路、知春路、中关村大街的连片区域，也是我国人工智能独角兽最密集出没的地带。

寻找我国AI含量最高的地区，记者按图索骥来到成府路：

路的南侧，国内最早系统化布局大模型的科研机构智源研究院坐落在一栋砖红色小楼里，我国第一个超大规模智能模型从这里“生成”。路的北边，风口中起飞的智谱AI、星动纪元毗邻而立。往东不到200米，“中国版Sora”诞生地生数科技就近选址在清华南门外。

这里流传着一个新段子：往五道口扔下一块砖，砸中的10个人中7个在人工智能初创企业，3个在准备人工智能创业。

岂止五道口。遍览北京，这片仅占我国0.17%的土地上，汇聚了中国40%的人工智能企业。

“毫不夸张地说，北京是我国人工智能领域的创新‘策源地’，是新技术、新理念的‘播种地’。”从美国回国创业、坚定选择北京的科学家朱松纯说。

进入大模型时代，北京没有囿于底层创新，也做场景文章：无人出租车驶上街头，“AI工厂”越转越聪明，AI推理可视化交互装上汽车，“中国版Sora”成为影视公司的得力“外挂”……

2024年9月13日，参观者在服贸会国家会议中心综合展区参观展出的人工智能骨科手术机器人。新华社记者 鞠焕宗 摄

一个接一个AI项目落地，让人工智能成为实打实的新质生产力。2024年北京人工智能核心产业规模突破3000亿元，2400家企业摩拳擦掌在竞技场上大显身手。北京人工智能领域上市企业46家，总市值4.3万亿元；独角兽企业36家占据中国半壁江山；社会融资规模全国领先。

“全球范围内，人工智能呈现中美双强格局。而在国内，北京引领着中国人工智能的发展。”智源研究院理事长、北京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黄铁军说。

何以闪耀

为何人工智能的群星在北京闪耀？为什么从互联网时代到大模型时代，北京始终站在技术与产业变革的浪尖？

“科技的博弈，是技术的角力，更是人才的比拼、生态的较量。”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副主任刘卫华说。

“引力场”聚才引智。不断突破的“第一”和“首位”，彰显了北京的创新策源地优势，而这源于北京深厚的人才积累，以及对大模型时代到来的前瞻判断与超前布局。

人工智能赛道，北京出发最早、积淀最深，步伐也最快。本世纪的第一个10年，百度即开始部署人工智能。2018年，智源研究院已开始着手部署研发国内首个大模型。

2025年2月24日，在北京市机器人产业园（亦庄），国家地方共建具身智能机器人创新中心研发的人形机器人“天工”在进行行走展示。新华社记者 鞠焕宗 摄

这一波大模型浪潮到来之前，北京已部署建设人工智能领域6个全国重点实验室、3个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形成了集基础研究、人才培养、高层次学术交流于一体的高水平科研基地。

加之在京的顶尖学府、科研院所，北京凝聚了全国数量最多的人工智能领域顶尖人才与学术成果，30所高校设立人工智能本科专业，20余所高校设立人工智能学院或研究院。

抓好人才这个关键变量，北京还出台了全国首个人工智能人才专项政策，成立中关村学院，创新模式聚力培养人工智能35岁以下拔尖人才。

智力密集、资源密集，带来了不可小觑的技术实力。“智源研究院、智谱AI、抖音、月之暗面等团队纷纷发布性能顶尖的大模型，全球首款光训练芯片、类脑脉冲大模型等一批创新成果在《自然》《科学》等国际顶刊发出北京声音……人工智能赛道，北京拥有独特的创新策源优势。”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信息科技处处长韩健说。

“生态网”活跃创新。很少有城市像北京一样，为人工智能发展提供全方位的支撑：既包括算力支持、数据互通，也包括融资畅通、场景开放。

2023年5月，北京在国内率先出台两项人工智能专项政策，为人工智能技术创新与产业发展补短板、锻长板。不到半年，又出台一项政策专门为算力提速。

“北京是在人工智能大模型领域政策帮扶力度最大的城市之一，一系列政策中对算力等人工智能发展要素的帮助特别重要。”零一万物创始人兼CEO李开复说。

算力方面，北京从源头蓄能，朝阳、海淀、石景山、门头沟、大兴等区都建有算力中心，并以算力补贴等方式支持企业创新。仅过去一年，北京就新增智能算力8620P。

数据方面，北京加速高质量数据汇聚互通，全国首个人工智能数据训练基地建成投用，北京数据基础制度先行区持续扩容。

还有“耐心资本”全力支持人工智能企业跑快跑好。作为中关村先行先试改革之一，北京率先提出“引导社保基金、保险资金等开展对科技创新领域的长期投资”模式，并于2023年接连设立中关村自主创新专项基金、政府投资基金，耐心陪跑人工智能企业成长成熟。

“君联资本将投资标的锁定为‘big if项目’：解决的要是世界级课题，技术壁垒要足够高。”君联资本总裁李家庆说，像北京这样智力资源集中、科研力量雄厚、科技成果转化率高的城市，能让投资者坚持高标准不动摇。